周轸说,老蒋的这个女儿得来不易,夫妻俩都过了四十岁才来的。

    小名叫迟迟,纪念姗姗来迟的意义。

    嘉勉看着他的声音随他的人影逐渐俯低在她眼前。他总有本事这么光明正大地看人,哪怕他十分的企图心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叫姗姗?”嘉勉看似木木地,问他。

    某人声音低低的,像是怪罪,又像是私房话,因为当着人家小孩的面议论人家很不好。他单膝跪着的姿势,伸手拍拍小女孩的脑袋,再来回望嘉勉,“因为土,都叫姗姗干什么,就叫迟迟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,目光从她眼睛游离到唇上,再折返回来。

    嘉勉别开脸,缓缓起身,他的口供坐实了她的怀疑,“你认识蒋先生?”

    周轸把手里的乐高送给迟迟,手还在小孩的辫子上揪了揪,像极了一个长辈般的娇惯目光。不多时,蒋先生也匆匆回来了,甫进门,就难色地颔首周轸,“哎哟,我的二爷啊,你可算是来了,你再不来,我可不知道怎么好了。”

    蒋先生说,这话怎么说的,人家倪小姐好端端地来做甲方询证,结果呢,因为他被扣在这里带孩子了。

    正装退去外套的周轸,俨然一副公务忙完的形色,两只袖口解散着,他听着老蒋的牢骚,自顾自把两只袖口卷得齐齐的,露出小臂的位置。

    随即偏头并笑,一股子甲方永远不会错的嘴脸,“行了,给你介绍生意,你还委屈起来了!”

    嘉勉这才全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不仅仅认识蒋先生,来这里也不是巧合。

    从头至尾,是他要她来这里的。

    周家在桐城,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大户。几处工厂养了多少同乡百姓。

    周叔元的名号在这里还是有些分量的,区政府年年多少慈善项目募捐到周家头上,老头到底深居浅出了,